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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】惊鸿(中)

琅琊榜,夏江/谢玉,cp高能注意

警告:我已经为了配cp,要HE,把原作原剧整个剧情都给拧过来了。不能接受反派打倒主角的慎看。我在这给苏哥哥点蜡








 

*








 

“快些洗干净,还有两个时辰的路!”



 

谢玉伸出戴着镣铐和麻绳的手腕,让差役解了。那差人扯走麻绳时,眼睛在少了道掩盖的皓白腕子上停留片刻,业已长到能让谢玉注意。



 

“多谢。”不动声色地走向溪岸,不合脚的靴子在卵石上崴了崴,谢玉回头去看那两匹马上的人,并未扭过脸,便知的确是想要作弄他。谢玉明白这些下人的心理。无非看到在高处的落下,有些痛快,不能得志,恰似已得,戚戚之余,小人便会恣睢。



 

然而自己还有什么说道的颜面,流放的犯人,梅长苏说的不错,死在何地,都不会有人再在意了。谢玉的赤脚踩进水流中,透明的波纹瞬时层层叠在脚背,缓慢地又带着冰凉,浸至玉管一样腿部。擢素纤纤,水采微光,镀了一双如膏菁华。谢玉不是全无避讳,他在封侯前尚未在不入流的人前面露过手脸以外的肉,此时要在荒郊野外,差役的眼下洁面洗身,不能不感到点屈辱。就像这冷水,下下拍打在肤上。既是有意这么做,拒绝也无用,谢玉初感到这一路上比死还难受的事,憋了口气将粗衣全数脱下,手挑着,落到岸边,曾经位极人臣的风姿却无法落,跟他一起劈水入清溪。



 

他动了无奈的杀心了,恹恹地搓洗关进地牢来就没有沾过干净的身子。谢玉实际喜洁,更喜香。不但是因为现在的身份,且出身官宦,谢玉自小宏愿在此,逸群方休,不死不休。谢玉不能忍得了徒有清誉,甚至世人只赞夸他的皮囊。没有镇身的荣尊,他一辈子也只能被权势把玩。谢玉已经看得很透彻。而他就要自己来做那权势,要不被踩住尾羽吃掉,要不就这么对待他人。娶了笠阳以后,他建功立业之心愈旺,谢玉心知他远配不起公主,代人育嗣,也是恩典,所以皇室如此辱他,他也领受,封侯始得于此,为秤天家官威。但一品军侯的显赫,就都是谢玉自己争来。他不停地向上去,简直扶摇直上,冤过无数人,杀害过无数人,无所不用其极,只是为了公主,为了他的执念。他不要做被玩弄的那个,至死亦轻贱如泥尘。谢玉不知为什么父母要给自己起这个名字,觉得这是个咒。是玉者,情何以堪遭沙埋。谢玉在手臂上拉出了一条血痕,夏江说他是一败涂地,那么,他就要自己死灰复燃,卷土重来。



 

谢玉眯眼看着手,指甲缝里藏了灰和少许鲜血,插到水里逐流而去。谢玉听见下马声,一个差役走到了岸上,石头翻滚的清脆声音敲打着他。谢玉神色冷凝地侧过身来,原来是捡他的衣服。那差人皱眉,翻着这捧糙布像是在找什么。应不是在搜刮银钱,谢玉并无掩饰地将家人给的包袱放在一旁,却无人问津。他向来自傲,也有时会厌恶自己的这副器宇,想是那两位仍然慑于他曾是何人,不敢明目张胆地看,便用他的物品来臆测,也许幻想他在地牢里遭受了怎样的折辱,以作兴味。可惜他们不会找到血迹的,谢玉撩了一拨水浇在肩上,颗颗水晶般滚涤,背心中线像白绸用刀划开了一道,裂而未断,分隔而治,皆欣欣向荣,饱满光润。连着下方若隐若现的水中白原和山峦,胜过水影剔透,鱼游摆尾。另谢玉侧着,肩若削成,腰如约素。伊人没水湿发鬓,散出几缕尖尖芒刺,勾人却又须避视。威严柔美两相自较,孰不是玉中沁色。差役们窥探得心惊而犹被麻痹,他们不可能见过世家贵族的裸身,仅被罢黜的宁国侯谢玉一个后背,便足够回味半辈子,或做谈资,向别人自诩不凡了。



 

那边在狎昵般笑乐,谢玉的衣服被抓着不放,即便洗完,也难以向人要回。便这样被故意般地拖延在水里,谢玉开始恼火,天虽还没黑下来,溪水却渐渐更冻,如果得病,怕是坚持不到半路。只好回身趟回去,谢玉的头平抬,越到岸边,露出的身体越多,气势越饱。他强摁下自己属于侯爵的那段颈项,溪水到了腰下,还要往前走多一步,林间突然催起马队的纷沓蹄声,三头高头骏马扬缰而至,后面缀着又是数匹。



 

为首的把兜头拿掉,正是夏江。



 

“你们,”夏江沿溪拐马一圈,与立在水中的谢玉相望了眼后,又对着他稍事安马,定睛无言半晌。晚霞夕光兆,飞鸟将入林——他说道,“跪下,听皇上口谕。”



 

两个本看不清来者要拔刀的差役跪下了。谢玉微张湿唇,双目含星地远看夏江。



 

“罪臣接旨。”谢玉走出溪流,和着滴水跪倒在乱石上。



 

“兹以谢卿效力朝廷数十载,军功繁硕,朕甚感其功,罪不可平,念其年事已高,赦流放以车马代步。然,枷不可赦。”



 

夏江念完,谢玉长久未呼谢恩,夏江便下马来边步到他身旁,边解下了兜头披肩盖到他身上,按了按他的肩,挥手招出马队后的车厢停靠在官道。



 

“谢玉,请起上车吧。”夏江站着等谢玉起来,冷得有些发青的手指握紧披肩,夏江直看着他响着镣铐朝最后的皇恩浩荡踱过去,跟在他后,伸手打开门板,一等谢玉矮身入内,也旋即登车。



 

“拉上本官的马,上路。”



 

夏江臂上的护手皮甲像一阵幽影擦过,便连人消失于还没关上的车门里头。谢玉坐上宽敞得华贵不实的软垫,竟是彩底绣金,桌上燃着熏香小炉。他对关门的夏江道:“夏首尊,莫不是假传圣旨了吧。”



 

夏江抖开袍子,卧坐下去。“圣旨不假,这却是我自己的车乘。”挪过一杯还热的茶在谢玉面前。“用。”



 

谢玉从夏江的披肩里腾出手照做,茶没喝到半杯,夏江猛地纵掌推来,凭谢玉心无防备也是能躲过的,于是夏江推中了杯子,好瓷摔碎在方长的厢角处。



 

“首尊要如何?什么话不可以等谢玉解渴再说。”谢玉不再抓着披肩,倚在座位中央,一派疲懒,黑布滑到了胸口。两片丝滑交印裹身,下面是什么都没穿的胴体。若算上谢玉,就是三片绸缎刺目地拼合着。肩颈柔白,在亮了明灯的车子里谢玉占的地方虽小犹大,盈人满目。



 

夏江尚不想被谢玉恍了心神,能让他三言两语就从皇上那抠出这种岂有此理的恩赦的流放犯,就是钦天监告诉他,谢玉不是祸国妖星转世,他也已不信。再有,谢玉湿淋淋地躺在他披风里,宛若飞虹的眼皮下坠,仍挡不住丹珠流光,野水浸泡又经热茶烫过的口齿,像极只红粉盒,里面镶满了各样不知的奇珍。夏江要知道他对誉王究竟吐露了些什么话,又在见梅长苏时说了些什么秘密,内心如有火燎。



 

“谢玉,我救你不死在京城,也可以不救你死在苦寒之处。没有我的照应在,你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。我大约知道梅长苏怎么套你的话,你若真的已老,脑袋不灵光了,没有守住我们的事,则直告诉我。反正有那封手书,我不可手刃你。但是我需要掌握这一切。你不是个会死心塌地的人,梅长苏将你策反,我也会。继续跟我作合,于你更安全,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且我已经没有理由加害于你。回到太子这边来,你还有机会可以回京。”



 

否则,便再无出头之日吗?谢玉听他未尽的话说道。正了正身,披肩又溜下去了点,谢玉迎着夏江立刻抬起来的目光。“夏首尊真是机关算尽……猜想梅长苏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,却耐着性子,等到这时才再来见我。”谢玉微笑道,“决定胜负的筹码,梅长苏已攥在手中,首尊与我谈判的筹码,也跟着到了手。那封保命手书,可真是价值不菲。”



 

夏江阴仄地不说话,谢玉瞬思,自己确是选对了人,也信对了人。夏江的权谋心机由十年如一日的阴暗血腥浸染出来,黑上附红,成黑再添,厚不见底。他也没有把握与夏江作对,不死无葬身之地。以劣转优,以盾夺矛。这份稳如泰山,梅长苏,此人难道能撼动?谢玉不禁忍下长笑,输给梅长苏是他大意,过往负累太多,如今他输干落净,终局鹿死谁手,还不可知!



 

“那封手书在笠阳那,”谢玉娓娓道,“但是上面写的,与我对梅长苏说的,却不是同一件。”夏江的眼神似乎匀开了些许,非这就信他,而是夏江早已有料。不管谢玉说什么,夏江成竹在胸。“李重心被梅长苏挖出来了没错。他已是一知半解,我无法胡诌,只得说实话。梅长苏听了那故事可是伤心,不过还在强撑,与我应对。梅长苏彼时,便好像是那某个……有口难言的鬼一般。”



 

“梅长苏大有可查。”夏江道,“他的身份没有那么单纯。”



 

“你的徒儿夏冬,当时应该也在的。”谢玉用一指去碰桌上的另只杯子,夏江很快用那个给他重新倒上了茶水。“讲到聂锋,必定带着她。”



 

“想动我的悬镜司,梅长苏也逃不过是介贪心人。”夏江这次对让谢玉用茶说多了个请,“如何证你说的那封手书里的内容。”



 

“我已叮嘱笠阳,绝不能给第二个人看和知道,能做到的现只有我两个儿子。萧景睿我从来弃之不用,谢弼,”谢玉说到他时流露了一刻父亲的真容。“他一直听我的话,与我分立于誉王,辛苦这么些年,这次终于要用上了。”



 

“这就交给我,旁敲侧击也好,逼他也好,为了谢家,他会看到手书里写的是什么。等我听过,他再交览给誉王,梅长苏就会知道,那之前我会把夏冬从悬镜司还活着的在位名册上抹去。”



 

“空口无凭,梅长苏还是一个人。全知全解,麒麟才子,无济于事。”



 

“不要再大意了,”夏江已没有盯着谢玉,开窗看他们这阵子到了何处,“那天出入过地牢的人我全部会核查,无关紧要的杀掉,剩下的,总会有大鱼浮出水面。”



 

谢玉的身心轻松起来,彻底躺倒在座位上。茶杯滚到身畔,将滚下去时,被夏江一手接住。



 

“夏首尊……夏兄。小弟我……”谢玉闭着眼轻声道。



 

“你累,便睡一会罢。路还有的走。”夏江去扯整几乎散开一车的披肩黑袍,遮住那面丽质齐玉的胸肩。谢玉的手忽然缠上他的背,让夏江如圆梦般地道:“夏兄,你是又欠小弟一次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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