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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】失手的大神06

纯黑很想冷眼以对,但是原谅他,实在办不到。

在卷毛看来是这样。纯黑手遮住的地方卷毛拿捏不准。这以外的范围,卷毛却只用一眼就能看清——纯黑的脸并不大,而且,不等于不够看。

丁点毛细血管胀开的淡红在纯黑眼梢上飘忽,就如同打翻了古法研磨花瓣的调色瓷碟。卷毛眨眨眼睛,没想到在冬天能看到这样让人联想到下一个季节的景象,心中的某处忽然不合时宜地明了……纯黑这就是在联机里那单调而多彩的沉默的现实表现。

挪动掌心,感到还好没有鼻涕流出,纯黑放下手绷起嘴。

“我这不是……你说你在剪片子啊,我翻记录看到你以前说的地址,我正好在附近就来了。”

卷毛似乎小心地说道。他看着纯黑的神情从严重过敏到慢慢变回轻微,也就是纯黑实际上平日的普通状态,像是里头有一挂叮当作响的风铃的胸膛,也重归安宁。

“你待会是还有什么活吗?要是有,我就不打搅你了,你就当我只是路过。”

“没……准备回去。”纯黑收起了带有毛躁的高音调。那是被卷毛一吓之下吓出来的,跟玩逃生那会不相伯仲。老实说他见到是卷毛的一瞬间——有些恼怒。就一瞬间,极其短,几乎可以说是针刺。卷毛怎么能够擅作主张跑到他生活作息——挣钱糊口,这种私人程度上的路线里来?甚至说让人拒绝接受,都不为过。如果昨天是惊喜,今天可就是五味杂陈。

更叫纯黑生自己气的是,他竟然感到一丝奇妙的愉快冲上了头。渣渣如卷毛,昨晚突然人间蒸发了,现在会不会是故意来赔罪?

纯黑下意识地忽略了另一种可能。他非常高兴自己这么快,仅仅是他们命运的认脸的第二天,就再次见到了卷毛。

“那就是有空喽?”卷毛的眼睛一亮。

“算是。”纯黑哼哼。卷毛插起口袋,“我给你发了信问你能不能过来,你没回,我就想你是没空。我也没抱着就一定能见到你的希望。”说着一个塑料袋递来,纯黑还没想通他说的已经问了自己,条件反射地用指尖挑开袋子。“靠,这黑乎乎的,是什么?”

“凉茶。”

一樽瓶装的温热入手,纯黑掂了掂,瞪大眼珠。“怎么……给我这个?”

“你有咽炎啊。昨天吃的火锅,你多少会有反应吧?”卷毛卖乖般咧着嘴,“话说这边卖这个的店还真是不好找。咱没落的中医学……趁热喝,不然冷了就没效果了。看你刚才打那么大一个喷嚏,估计就是上火。你不懂,回去要再不注意,就会喉咙发炎,感冒,说不定又要变成哑巴了。”

纯黑想起有一次他喉咙疼到发不了声,那天的直播,他是唔唔唔地打着哑谜指挥卷毛,一个向东,一个向西,碰得两个人几乎全局红血条,跌跌撞撞,一起挨过去的。

异样的感觉猛地上涨,纯黑叫了停板,内里却差点气喘。

他有心了。纯黑默念,没什么其他意思,卷毛就这么个对不是外人的人自以为太阳神的人。就算是外人,卷毛也能当个电暖炉。

纯黑让自己心安理得,低头拧开盖子。

“有点烫。”

缩回舌头,纯黑嘶声吐气。瓶子质量不错,内外温差还是蛮大的。恰好暖手,纯黑把两只因为没有保暖装备,又已经冻得打颤的手都覆上去,感受这阵暖流漫上手臂,正要再往上去的时候,另一双手也过来罩住了瓶子。

“是吗,我这还有矿泉水。给你弄凉点。”

卷毛凑上来,纯黑错愕了一下,几乎后仰出锐角,对方却没注意地将瓶子抓住。纯黑的手也包括在了里面一部分。

“呃。”

纯黑发出细小的声音。在这声音结束前他就及时抽身,卷毛同样没戴手套,显然比他高许多的温度让他不知道是该嫉妒卷毛阳气旺,还是哀己体弱。昨晚他们握手卷毛就已经是空手上阵,但他错过了那个体验的机会。

“天啊,你手好冷。”

卷毛像发现新大陆般抓着瓶子,顾不上兑水,冲纯黑满是惊讶。“怪不得……你没围巾。”卷毛一只手立刻去解脖子上的织物。纯黑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。用他冻僵的手指头,都猜得出来。

“不用……”

围巾套上他,还几乎完整地保留卷毛颈窝的体热。柔软的毛料贴上皮肤,竖起的寒毛被压至平顺,纯黑周身一暖,呆立着,不知应该作何反应。

他忘了颤手,另一个身体部位却兀自顶替。

“你不会绕这种长围巾吗。”

卷毛吐着白气轻笑,一边绕多一圈,在他胸口处打了个鼓鼓的结点,“行了。”随手又是把风衣领子立起来加固。纯黑不敢妄动。尽管卷毛仍在他个人领域之外,他谨慎地站直在那里,感到一片东西滑过了他的脚背,是那片落叶。它终于逃过被踩碎的劫难,在上升流中摇摆着飞远。

“太紧了。”纯黑在卷毛欣赏着成果时暴躁地拉扯。他就像只是在抱怨卷毛手艺欠佳。

“别太松才对。”

再扯下去就等于白围,纯黑才停下来。他可不想让这只卷毛的长臂猿再用单手灵活地在他身上比划,仿佛在施一个魔咒。

“你今天很闲吗?”纯黑用脸享受着躲在围巾里的温存。“我怎么记得你是有‘任务’的。”

“那个啊,今天早上做完了。”卷毛表情略有改变,“剩下来的时间都由我自由支配。”他转头无意义地做了半围扫视,随后调整过来,露出自大般的笑容。

小屁孩。纯黑同步定义。卷毛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简单易懂一些。想想,除了不能真情外露的,比如裸奔这种人人都会有的欲求,卷毛的心理活动基本都摆在了他的心外。卷毛作为一个向往成长的正常青年,肯定也不想这样。但他内心的化物一直以来呈现在纯黑面前的,就是一只被长钉摁入标本的成年毛毛虫,还在无视身体的对穿,扇动着翅膀,企图把逐年堆积的闪粉都抖落。

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?纯黑以为自己的宅男人生已经够“堕落”,这个家伙的疑似自我放逐,却不是基于无奈,而是他喜欢。

纯黑有点讨厌自己针对卷毛的这种可怕的透视能力。他不能像坐轮椅的吴克教授那样了解这个后辈,再说更重要的,他不能做不在他领土上的侵略者。这是吃力不讨好。他会这么擅长去“看”卷毛,几乎只有这一人,是因为他对卷毛厌不了的兴趣(他承认卷毛是个会玩的,游戏上,还有现实中。他跟自己不一样,光是用现充形容他太浅薄),要越位,他的三观和某些不想启用的经验,也会让他力有不逮。

千回百转往往就在一霎,纯黑觉得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,又如坠更厚的云雾。他好像明白了他在没见卷毛的面时,这五六年跟卷毛建立起的感情原来已经有那么深,那么复杂。但他跟卷毛,到底算是怎样的关系?他离不了卷毛,至少在他有了独立的另一个关系网前,要他放弃跟卷毛联机和联络,假以时日,他准会消沉得他妈都不认识,毫不夸张。纯黑躺在椅子上浪费脑细胞想卷毛请假干嘛去的痛苦还扎根着,向他阴魂不散地发射信号。但是他对卷毛单纯地是哥们吗?他不是在利用卷毛——拿卷毛的声音,充实他除了吃饭睡觉的空虚,和对现实少得可怜的期待,哪怕这只占一点点?

纯黑把自己给勒住了。缠他的是卷毛给他的围巾,使力的是他自己的手。

“纯黑?”

卷毛的声音给他松了绑,还是这个声音。纯黑不自知地握紧围巾回望他,卷毛一脸蠢相的大度,好像不介意纯黑走神,用令从来他感到最难以言表的偏袒的语气问道:“你想去哪玩么?”

纯黑叹气。无论他回答什么,接下来的定数是,卷毛都会答应的。

而纯黑所知的最容易让卷毛高兴的方法,就是说出卷毛问他问题是为了想听到的那个答案。

“行啊,”纯黑怀揣着他未确定的歉疚。“我们找个地方让你自由支配时间。”

“那我能不能……”

“不能。”纯黑松开围巾,“我家还欠收拾呢。”

卷毛咬了口空气,“我,我又不是要说去你家,现在我不想去了,你比我还急啊?家里藏了妹子?”

“藏了个萝莉你信不信。”

“得了,你说十斤大麻我还信些。那萝莉……不就是说你自己吗。”

“呵呵。”

纯黑定了定心,伸手擦过卷毛的头顶上。卷翘的头发蓬松得摸不到脑壳。

卷毛只觉得纯黑的手极轻。“干嘛?”

“我一直想试试笑摸狗头。”

“你他妹的……”卷毛想了半天,猝不及防把纯黑的脸颊捏住。“你又没笑,摸什么摸。”

纯黑在烧热的铁夹似的手指钳开嘴角时,趁机真的笑起来。

“滚。”卷毛的手被迟钝地躲掉,“说,想玩什么,我这应有尽有,比你H市绝对不差!”

卷毛的嘴边卷起神秘的弧度。“是吗?我要溜冰,纯黑。你也知道地方?”


话痨时间:

纯黑啊你心眼真多,苦了我T T你一定要开窍,对喜欢的人才会想得多此乃真理。

关于说到纯黑对两个人关系的弯道,这是我对有些gn觉得少爷对毛毛有时若即若离,简直是男神钓屌丝下小套套的理解

最近短小,这一发稍粗长(辛苦吃药吃的),gn们可满意?(误

 @木由了一 病号餐拿好,过两天再吃康复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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