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laponthebrain

苏一苏肥楼的这个全剧高帅镜头用

*

昨天晚上和阿诚商议了半夜，今早起来的时候仍然精神被僵硬地缚着，像上了发条，又用皮筋绑住不让转动。明楼缓缓拾级而上，他走向二楼房间里那支为他们的计划准备好的冰冷枪支，脚并不难搬起，但是脑子里却坠着铅块，不停地呈现出阿诚左胸偏上的衣服下那些无关要害的血管和肌肉，深得几乎能看见生命在其中流淌。

这个苦肉计是明诚想出来的。为了让南田洋子确认他意属特高课，不惜想借用自己的性命来获取。明楼开始听了在心里激烈地反对，但他面上如死水般凝滞，看不出情绪和可否。阿诚说道：“大哥，您不同意吗？如果您有更狠辣些的做法，我也愿意。”明楼怎么还可能有比这更绝的手段。阿诚的建议不错，只是太难为他，也太难为自己一心系着的这个侣伴。

“我极有可能打偏。”明楼只是这么说道。

“您不会的，”阿诚舒松开一口气。“大哥您的枪还是打得很准。”

明楼点点头便不再接这个段落，将自己的心思移到确保明台击毙南田的重头上。阿诚是这样计算，大哥有旧疾复发倒下的汪曼春做掩护，自己也要下血本洗清嫌疑才可。这个情节不环环相扣到位，就没办法把自己这根桩子打实，就连之前砸进去的，也会在极短的几秒中被一下子拔出来。南田是个缜密而难缠的对手，他们要的就是令她见血，失去这种警惕。何况他们必须拿到南田的长官证进入医院除掉叛徒。这个计划一石二鸟。南田所看到的自己捡起明台失手留下的物证的画面，会烟消云散。而对于大局来说，他们斩掉了一个最大的敌人。

划算不过，阿诚在心里对自己点头。明楼跟他把整个计划的流程捋清了，一看时钟已是两点。“阿诚，晚安。”明楼说道。他的卧室因为待了两个人好像比外面温度高了些微，也应该比自己睡觉的地方暖和。阿诚有些不想走，但他把自己从椅子上扯出，凡是任务前的温馨会影响他们第二天的判断力和果决，不能放纵。明楼却一下拉住他的手，“阿诚。”

明诚回过身，便被明楼抱着吻住。明楼摸着他的颈侧，手掌发汗。湿热透进他跳跃的动脉下面。“大哥。”阿诚似乎不满道，在换气的空档里呼唤他。明楼的感情控制不住了不是件好事。如果单纯是晚安吻，明楼不会一句话也不讲，吻到他自己难解难分，甚至呼吸都重起来，把手往下挪到他的胸前，再到腰部，抚弄几下，到屁股上。“大哥好了。”阿诚想拿开他的魔掌，“不要担心自己明天打得不准。”话一出口，明楼就冷静不少。

“好罢。”明楼像是对自己说，他松手退开去。阿诚看他低着的脸上目光可以称得上是挫败，硬不下气了，反过来拖着明楼的手将自个吻回去。嘴唇胶着，明楼身上撒的香水经过了一天更加飘忽，阿诚闻在鼻子里畅通到心间。这可是大哥，拒绝他是不能，也是他不想的。明楼按着他的脑袋深吻，门关上了有声音也传不出，阿诚便把舌头撩过明楼的上颚，舔进喉咙，明楼哼声将两人的舌尖推回来堵他。

患失的情绪缠绕着两兄弟，也是爱人。做成任务无比艰难，活下去甚之，谁都不想先走于对方，又知道要胜利的代价从来不能幸免。明楼把头靠在阿诚肩膀上，阿诚望着天花板脑中空空，如此贴近的身躯和纠结在一起的情感挤压得他们肉疼。明楼推开了他，阿诚却觉得那样这样其实都不能够缓解。进退维谷，为无数情端所困。明楼抬起手点上他的左胸，阿诚不知所以然。“别躲。我画个东西。”阿诚细致地感受。他用身体得出明楼在他这里画出了一个准星的图案。

“大哥……”阿诚低声说。

“这样我才打得准。”明楼摁下最后一笔，再次向阿诚说晚安。阿诚轻轻地撬动嘴唇，回了。

明楼开门进入狙击的房间，脚下发出像是被什么磕绊的声音。他看了看窗户上挂的灰暗的帘子。锁门走过去掀开，把后面的枪拿到了手上，信心忽然不绝如缕地充进明楼的手指，十指连心，冲上他的心脏。阿诚说我会打得准，明楼坐在窗前的木椅子上沉默。毛呢风衣裹得他很镇定，他不受任何打扰。空气仿佛也是不飘扬的，明楼一手搭在大腿，另一手拄着坚硬的枪把。他像一樽镇守的石像，被无影无形的许多呐喊，举起的双拳，怒睁的眼睛供奉着，在人海高过头顶地被传阅，他自不睁开双眼，采集着身下的茫茫勇气，到达了尽头人潮消失，阿诚在那里展露笑颜望着他。阿诚说，大哥，您会打得准的。

为了我，为了四万万众，把子弹打进我的身体。明楼听到这风鸣似的响声睁开眼，身上感到已经没有一处可摧。穿过眼前的窗对连着的那个胞胎即将被开放，明楼雷掣乍起，举枪靠上窗台，子弹上膛。他微微偏头瞄准，隔离硝烟的手套黑得没有一道反光泛出。在那底下，明楼的手指在环扣处待命。衣物垂在脚面，丝毫无晃动。明楼此时的心绪与他的发尾一般收拢，工整，阿诚亲手所梳，什么也不能使之纷乱。

窗开了，南田洋子探出身急忙地四下张望，迫切地寻找“逃走”的敌人而忽视对准她的枪口。明楼下巴抽紧，刀锋上光芒在他眼里孱弱似的闪着。下一秒阿诚出现，发现了他。“小心！”南田洋子被推开的同时，明楼看到阿诚被他画上的那个准星，穿透肌肤和衣服浮现出来，为他而来。他开枪，阿诚的左半边身体后仰，献血迸出，仿佛一朵红花朝他抛献。

明楼用眼睛接住了这朵侣伴相赠的玫瑰。他丢下枪支，在心中深沉地说出感谢的话。然后他走出这间房子，去迎接他们共同铸就出来的敌人的末日。

完